记忆里的粥香味

皮卡～

  每次喝粥时总是有一股清甜的香气扑鼻而来，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，香气瞬间冲破束缚，直直地钻入我的记忆深处。  自古以来，粥都是穷人喝的，是因为那时缺少粮食。在米水与米浆之间，可稠可稀可吃可喝，有钱的时候“吃”稠的，困苦日子就是“喝”一碗稀粥了。要是遇上了灾荒，官府和民间的大善人就要“施粥赈灾”，用这种最节省粮食的方法去喂饱灾民，就算平常日子，也有一些社会团体会开办“粥场”或“粥局”，好帮助最穷苦的百姓。  父亲小时候处在十分饥荒的年代，总是有上顿没下顿。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够填饱肚子，这种念头在那个年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，而喝粥就能暂时能填饱肚子。  熬粥要把米粒煮成液态糊稠，看着锅里面咕嘟咕嘟的冒着小气泡的粥才会发出那股特有的清香，可是我奶奶为了节约柴火往往烧开后就盖上锅盖不烧火了，说这样闷着也会糊，如果不糊她就用一点番薯粉搅拌一下看上去是糊了，可是喝起来没有那股粥的清香味。有时我们家中午饭也会煮粥，当烧开后，看奶奶会从锅里捞出一碗米饭，说给正在劳动的人吃的，锅里剩下的粥还会继续熬着。

  我的童年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度过的，在那个物资匮乏、生活贫困，平时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，为了节约粮食，每天都喝粥，因为烧粥全家人只要一小把米就可以吃饱了，薄薄的米粥配上自家腌制的咸菜就解决了一家人的一顿饭菜。虽然肚子喝饱了，可是过一会儿肚子就饿了，因此喝粥的晚上母亲总是要我们早点睡觉，不然小孩子喊肚子饿了可没有食物充饥了。夏天的时候母亲早早起来煮粥了，待我起床洗漱后，粥已经凉了许多了，粥煮熟之后搁置一段时间就会有粘稠的感觉，我喜欢那种米粒之间的粘性，像彼此相生相惜的朋友紧紧黏在一起，这就是粥。后来才知道稀饭是另外一个别称，稀饭就是把剩下的米饭加上水烧开就是了，一碗稀饭端上来，米粒和水分的清清楚楚的，我喜欢这种喝起来黏糊糊的粥。  放学后晚饭烧粥这个任务经常交给了我完成，一开始，我控制不住火候，烧开了还盖着锅盖，米汤溢出了整个灶台，那锅粥就永远煮不糊了，到后来我已经有了经验，烧开后只是打开一点点锅盖，然后改用慢火煮，煮出的粥又糊又香。

  在吃年夜饭之前，我家还有一个习惯，就是先喝碗粥。大约到下午3点钟左右，母亲就烧好了粥，要求我们每人喝一碗。对于这个习俗，我想应该是当年粮食缺乏，只有年三十可以吃饱白米饭，喝粥就是为了节省晚上的白米饭吧！这个习俗我家一直延续了很多年。  每年早稻成熟收割后，母亲首先会用新米煮顿新米粥。在一日一日的期待中，新谷终于盼来了，母亲顾不上收割时的辛劳和忙碌，装上一篮已经嗮干的稻谷拿去加工。待母亲把加工好的新米扛回家时，天色已晚，我仍站在门口等着。母亲带着喜悦，带着笑容，很快把一锅新米粥煮出来了，粥还在锅里，香味已经飘满整个屋子。
   新米粥熬好了，母亲并没有立即盛给我们喝，而是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漾着，此时香味更浓，飘得更远，几乎整个村上的人都能闻到新米粥的香味，此时，母亲开始装了碗，感受新米粥的香味，分享丰收的喜乐。
  我一下子喝了三碗新米粥，喝得心里甜滋滋的，脸上红扑扑的，头上汗涔涔的。家家开始喝上新米粥时，大人孩子们都会端着碗粥串门，夸耀自家的新米好，米粥香味浓。   晚稻收割后，父亲端着一碗白米粥感叹起来！问母亲为何在粥里面没有放上番薯？母亲说地里的番薯还没长好，得过一段时间，父亲端着那一碗白粥喝了几口歇下来，叹了一句，还是番薯粥的味道好啊！原来在粥里面加入番薯叫番薯粥，能更加省点大米，味道却更佳。   番薯粥就是粳米和番薯混合的味道，在冬天的清晨，寒冷的天气喝下一碗热乎乎的番薯粥，甜甜的、香香的把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。舀出一大碗番薯粥，里面根本没有放调味料，用勺子捣碎番薯，粥里就融化了番薯的味道，清香微甘，红心番薯很糯，沾满了嘴，齿颊留香。

在物质条件丰富的今天，粥不仅是一碗味道新奇清香，用料奇特的粥而已，但是，如果时光前移几十年，又甚至几百年前，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，番薯粥简直是珍稀佳肴，人间美味。真是无心插楼柳成荫，当年人们为了生存下去被迫发明出来的食式，如今却成了一种家常的健康的饮食佳肴。
冬去春来，物换星移。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，如今我们可以喝到番薯粥、南瓜粥、皮蛋粥、绿豆粥等等，但是，我总觉得还不如儿时的那碗粥香气满溢，每当想起当时的情景，总会在心头涌起一阵暖意，若有若无的香气引出那一缕缕飘香的记忆。

（作者：张必强、图片来自网络）

来源：博野乡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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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༙྇a༙྇D༙྇ 发表于 2020-12-2 12:4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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